思来想去,这媳妇还真难挑。

    闫桂芬顿了顿,小心地瞥着符大生,见他没听懂,她没好气地哼了哼,用手肘拐向他:“你那个儿子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了,每年都给你五十块钱做养老费吗?这样,咱跟他商量商量,往后五年的一起给咱们,两百多块够办喜事了。”

    这年头,大家好不容易脱离饥荒,能吃个半饱。

    在乡下,别说两百块,哪家愿意出八十八的彩礼,已经是大手笔了。新媳妇娘家指定向亲朋好友炫耀去。

    符大生没说话。

    眼底隐隐有所意动。

    次日天还未亮,江糖已经醒了。

    许是房间长期空置或是受了潮,她整晚没睡安稳。

    半梦半醒间,只觉得皮肤上爬满了细菌螨虫,腰间、脖子、手脚……浑身都痒得受不了。而这种痒是没法深想的,江糖实在不愿意由此联想到老鼠蟑螂是不是曾经在这张床上筑过窝。

    “……天黑着呢,你穷表现啥?显得你能耐啊……”

    江糖穿鞋的动作稍顿:“抱歉,我轻一点,你再睡会儿。”

    谢小兰咕哝一句,泄愤似地伸腿踢床头柱子,嚷嚷抱怨道:“睡什么睡,辗转反侧大半夜,好不容易合上眼又被你吵醒了,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。”

    江糖蹙眉,实在不理解为何会有人热衷于将负面情绪无限放大。

    除了加深隔阂,无济于事不是吗?

    眼见谢小兰没完没了要借题发挥,江糖也冷了脸:“说完了没?”

    谢小兰噎得一口气上不来:“你搞清楚,是你扰人清梦,我不过说你两句而已,又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什么人啊这是。

    小地方过来的就是眼皮子低,没素质,就跟隔壁苏叶丹一样讨人嫌。

    那苏叶丹装模作样跟她抢房子,一会心脏痛,一会儿喘不过气,也不看看她那体格,那白里透红的肤色,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