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问另一个埃里克,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找他,这样他就能早一些释然。对方说:“你以为我不想?我还去看过你的演奏会。🍱🋻🞝你得感谢这具身体没有右手,不然你在梅格身边待不了一天。”

    所以,他单手——还是左手——练习了一个多月的绳🛣🞍索,确定能🙙🊲🔏打过他了,才过来找他?

    他笑了🈈🟦:“不愧是我。”他顿了一下,见🍤🊁另一个埃里克没有杀他的想法,忍不住问道🌥,“我在你妻子的身边待了那么久,你不想杀了我吗?”

    “你说呢。”另一个埃里克倚靠着墙壁,用两根手🋋🗱指把玩着一枚镍币,“是梅格劝我不要杀你。她说,世界上可能还有很多个‘我’。也许在另一个世界,和她相爱的人是你——不要笑,只是假设。万一有一天,我不小心去了那个世界,她不希望那个世界的她对我见死不救。”

    “多么善良的姑娘。”他想,“可惜不💵🖍是我的。”

    他们同时沉默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半晌,他开口说道:“她是个天🄤⛅😀使,我希望你能对她好。”

    另一个埃里克淡淡看了他一眼:“还🔟🁴🊃用你说?”

    “我接下🃡🙕🊎来要说的话,可能会让你感到恶心,但我还是想说,希望你能幸福。”他低头看着手上的绷带,“不管世界上有成千上万个‘埃里克’,还是只有我们两个,都改变不了‘埃里克是可怜虫’的事实。假如你能得到幸福,说不定能让我们看到点儿幸福的希望。”

    另一个🈈🟦埃里克没有说话,但💽🗗🛮停止了把玩镍币🎸的动作。

    这时,他忽然意识到一🙮🍳🌉个问题:“你说💵🖍……我要怎么把身体还📉🙅给你?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他没想到这句话说完以后,再次睁开眼睛时,就回到🛣🞍了巴黎歌剧院的地下宫殿。

    关于另一个埃里克的记忆在飞速消逝。一🍤🊁幕一幕画面像泼了水的水彩画一样扭曲、变淡。那个美丽、纤瘦的影子🋥🛗也像被雨淋过的玻璃后面的人影一般变得模糊不清。不一会儿,他就忘记了梅格,忘记了另一个埃里克,忘记了第一次被女性亲吻的美妙回忆。

    他撑着头,从地下宫殿的床上坐起来,不明白心口为什么一阵疼痛,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间像想通了🚰🗄一切般豁达,甚至坚信未来肯定会遇见爱情。

    他到底梦见了什么?

    他没有深究。忘了就忘了吧,一个梦而已。他拿起衣架上的黑毡帽,戴在头上,走到镜子前,脸上的面具还在,如同小丑的红鼻子提醒着他有多么丑陋且令人憎恶。但奇怪的是,他看着那副面具🔱🄘,完全没有平时那种悲观厌世的情绪,是那个梦的原因吗?

    还是冬季🃡🙕🊎,他穿上一件黑色的长外套,打了一个黑领结,戴上黑色的皮手套,拿着手杖朝地面上走去。所有颜色当中,他最青睐黑色和红色。黑色让他感到安全,红色——也就是恶魔的颜色——则让他感到亲近。

    来到街道上,阳光明媚,雪色反射着明晃晃的光线。他不喜欢阳光,因为会让他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,今天却觉得那些灿烂的阳光分外亲切,有些像梦里的一个🍥🊈🎕人——是谁呢?一个纤瘦的影子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,没能看清。他并不在意,继续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