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府的马车中极为寂静,盛郦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斜签着坐下,手中攥住一方罗帕,思忖着如何遮掩过去。
本以为他会骑马回府,谁料车帘一掀,陆临江竟弯腰进来。
他似是无意地往她这处扫一眼,盛郦浓密的眼睫颤了一下,随即眼前清风淡扫,竟是他在自己身边坐下。
车夫开始赶车,马车缓缓向前驶去,车马声粼粼,窗外是闹市的繁华吵嚷,内里两人却寂静无声。
“我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,陆临江及时住口,下巴微抬,示意她先说。
盛郦此时却不肯开口了,他单手撑在膝上,等了半晌也没等到,只好道:“今日不是到陈府去,怎的到这里来了?”
他一开口就又是教训她的语气,盛郦心底本还有些愧疚,闻言却是反唇相讥道:“七叔去得,我就去不得?”
指尖在膝头轻点着,陆临江觉得他方才那话应当没这个意思,只是不知为何她要如此故意曲解。
他不及时开口解释,仿佛默认了自己的指控一般,她心底没有吵架胜利的喜悦,反倒一阵失落。
两人一直相顾无言到下车回房。
时间已经不早,侍女上前来请示是否要摆晚膳,盛郦让侍女帮自己除掉身上的淡粉圆领外衫,不悦道:“将军自便就是,我今日吃不下,不必管我。”
她倒不是完全耍性子不吃饭,而是一直小腹隐隐作痛,只当今日在街市上和陈夫人一起吃了些小点,吃坏了肚子,这才没有用膳的胃口。
然陆临江听了这话,起身过来站在她面前,定定望着她,“你生气了?”
“我没有!”盛郦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,立马矢口否认。
“你分明就是生气了。”
起初他的语气里还有一丝试探,此时已经完全笃定。自从回门那日不欢而散后,他们之间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。
今日本想让她去和陈夫人散散心,谁料反倒气鼓鼓的,如今更是连晚膳都不肯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