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恳请皇上重查此案!”几个宗亲和老臣,还有曾经白家旧部,或受过白家恩惠的,都跪了下来,向着当今天子请恩。
“儿臣也恳请父皇重查此案。”沈孤琼看着太子一党如此做派,心里乐开了花。太子此举必然惹怒皇上,嘉文帝那脸色从刚刚开始就没好过。自己这一把火,可算是烧起来了。
沈孤琼的声音想起,让嘉文帝将目光投向他。盯着他看了半天,把沈孤琼盯得汗毛都忍不住竖起来了才开口说道,“既然你们要查,那便依了你们。”
嘉文帝转过头又将目光投在沈孤逸的身上,“太子,若是查完,白家确实如当年一样,确有谋逆之罪,你该当如何?”
沈孤逸好像愣了愣,然后抬头。青年太子眉眼坚定,那脊梁挺直,用整个大殿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:“若重查谋逆之罪属实,儿臣自请出东宫,听候父皇发落。”
“哼!”嘉文帝看着沈孤逸的模样,忍不住又有点上火。这孩子到如今还念着荣乐,帝王心思容不得偏颇,稍有感情用事便有可能酿成大错。如此念及旧情,如何当好未来皇帝。嘉文帝忽然想到自己的皇兄,本来可以好好做皇帝,非要顾着自己,丢了性命。
他想到了自己的皇兄,又忍不住看着沈孤逸。这孩子这些年越来越像皇兄当年了,尤其那眉眼,罢了,谁让他是皇兄的孩子,就再放任他这一次。
“褚言,此事就交由刑部,协三司审理。既然成王也参与进去,那就一并审了,给朕查清楚。”嘉文帝留下这句话,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孤逸,直接起身,不管跪了一地的朝臣,带着陈善离开了大殿。
“臣遵旨!”跪在地上的褚言眼神微垂,领旨说道。
见嘉文帝离开了,沈孤逸这才慢慢起身,看着身后的众臣:“各位大人都起来吧,孤代荣乐姑姑和白将军一家谢过各位了。”说着便拱手行礼。
“太子殿下折煞我们了,都是应该的。早该如此了!”刚刚求情的朝臣们纷纷开口。忍不住也想着,太子殿下如此重情重义,谦和有礼,怎会是外面传得般不堪。没了将军府的支持,少年太子必然也是如履薄冰,之前种种皆是忍辱负重为了给长公主和白家翻案啊。
“逸儿!”渝亲王在两个内侍的搀扶下起身,看着眼前已长成太子殿下的青年,“你很好!荣乐没白疼你,没白为你吃了那么多苦。”
“皇太叔,逸儿从来不敢忘。”沈孤逸垂下头,眼尾红红的,让渝王爷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我老了,这事儿就交给你了,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见你为荣乐洗清冤屈。”渝老王爷说完就让内侍扶着他离开了。
褚言跟在沈孤逸身边,两人一路无言,褚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只能小心的注视着他。直到两人回到东宫,走入寝殿,挥退所有人。褚言想了半天,走上去从身后环住沈孤逸的腰。
两人身高相差无几,褚言稍矮一点,没法将人搂在怀里。想了想就低下头,把自己的头埋在沈孤逸的肩颈上。“阿逸,别难过了,往后还有我陪着你。”
“你这声音听上去似乎比孤还难受。”沈孤逸听着对方闷着说话的声音,心里软软的,也暖暖的,有个声音仿佛在说还好有他。他拉着褚言的手讲人拉倒自己的正面,对上那人的眼睛,“孤没在难过,孤在高兴。当年之事终于要大白于天下了。”
“恩,高兴,你高兴,我也高兴。”褚言窝进沈孤逸的怀里,忽然又想到嘉文帝离去生气的模样,“阿逸,皇上那里……”
“不必担心,他虽恼孤,不过是生气孤又为了姑姑一事不管不顾。生气孤太看重姑姑和白家。”沈孤逸取下褚言头上戴的官帽,丢在一边,让他的头发散落下来,指尖缠绕上发尾,“今日之事是沈孤琼安排的。小忻当初去宗人府让成王写下的罪状,悄悄让人送到了他手里。今日皇太叔的奏折,孤看了,上面少了很多内容。这些少掉内容怕就是他的人了。”